喻向光

*古风架空paro

*白蛇喻

*分上/下 ooc致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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壹 云茗

 

青竹耸峙，云烟缭绕，昔日的云茗山素来是一派人间仙境的模样。人们来此登高觅愁也好，寻一方土地净心修炼也罢，都各得其所。

 

直至两年前一日夜里，不知从哪儿逃窜出来的恶灵铺天盖地地席卷了整座山。临山最近的蓝溪阁立马派了人前去镇住恶灵，随后，其余几大门派也陆续赶到。在众人的合力镇压之下，恶灵被消了个干净，可死伤却也极其惨重，那人间仙境也自此不复存在。

 

 

王杰希踩着枯叶，孑然一人登上云茗山。他穿着件青绿色的长衫，宽大的袖口下掩着一壶酒。满地落叶被他的长靴摩挲得窸窣作响，被瑟瑟秋风裹挟着打转。自那惨案发生以后，虽已过去两年，但会有心情和胆量再度多次登上这山的，恐怕除王杰希之外，便无他人了。这倒也好，落得清静。

 

王杰希坐在一块石头上，望着周身近乎青黑色的竹子，不动声色地敛了眼眸，端起酒壶饮了一大口。

 

他借着枯枝在脚边燃起了一把火，缄默地烧着纸钱，一张接着一张。他几乎是每隔一段时日便会来此一趟，可每一趟都是这么坐着饮酒，一言不发，仿佛即便他什么都不说，也一定有人能够感知到一样。

 

突然，身后传来异样的响声。王杰希敏锐地起身，侧身躲闪过蛰伏他身后的一个山贼，旋即拔出长剑径直刺去。刺死了首当其冲的两位后，王杰希很快发现后面还有几人跟上来。他估摸着这些人是从自己上山开始就较远地尾随着的，只怪自己心神不宁，竟都没有察觉。不过对他来说，对付几个小贼本来也不是什么难事。

 

然而未等王杰希出手，那后出击的三人竟都先自己倒下了。王杰希有些错愕，稍稍后退了一步，凝神注意起四周的动静。

 

不出片刻，脚边的枯叶颤动着散了开来，一条白蛇赫然出现在王杰希面前。它蜷起尾巴，吐着嫣红的信子，安静地望着王杰希。

 

王杰希一惊，想着这蛇出现得蹊跷，还是不要鲁莽杀生，便只迅速摸出了一粒能抵御蛇毒的药丸服了下去。白蛇一直停驻原地，王杰希细细端详，觉得这白蛇的眼瞳与一些毒戾的蛇不相类似，瞧着反倒挺温顺的，像是有灵性一般。

 

王杰希干站了一会儿，犹豫着是否要走——可每当他迈开步子，白蛇便会跟着游过来，几次险些擦过尚还燃着的火苗。王杰希只得作罢。确认了这蛇没有攻击他的意思后，他坐回了岩石上，自顾自地继续烧纸。白蛇倒也就不动了，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边，像是在想什么似的。

 

差不多烧完的时候，起风了。王杰希看着凉风把越燃越暗的火光扑灭，满地纸灰与落叶一起飘散开来，他喝下了最后一口酒，终于起身，打算离开。

 

白蛇这次倒没跟上来，只慢悠悠地游动到了那一抔纸灰旁边。

 

走到下山处的时候，王杰希停下脚步，不禁回头望了一眼。这一顿，正巧碰上那白蛇快速游来，缠住了他的靴子。王杰希愣住了。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，发现白蛇用尾巴卷着一块玉佩，正是他的。王杰希摸了摸腰间别玉佩的位置，庆幸地舒了口气，拿回玉佩，正想感谢白蛇，却发现它竟忽地不见了。

 

王杰希在原地等了一会儿，所幸白蛇很快就回来了，而且，它嘴里还衔着另一块玉佩。王杰希俯下身观察了一阵，神情一僵，双眉一下子紧蹙了起来。

 

他格外小心地取过那玉佩，放在掌心，又拿来自己那块，与之天衣无缝地拼合在了一起。他退了一步，收紧指节，用力攥着玉佩的双手有些颤抖。

 

这是喻文州的东西。

原来，他也一直都佩在身边吗......

 

王杰希望向白蛇，它吐着信子，平静的眼神中隐隐闪着些许亮光，像是在恳求他些什么。王杰希更深地望进那片光亮里，恍惚看到了与人相类的情感，状似温柔。

 

王杰希心下一动。

 

他蹲下来，让白蛇爬上他的臂弯，站起身的时候，眼里久违地有了些许笑意。

 

“如果收养你的话，你想要个什么名字？”

 

 

 

 

贰 白蛇

 

“你们有没有觉得......”刘小别压低了声音，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。

 

“什么？”柳非好奇地问。她身旁的高英杰也眨了眨眼，示意刘小别继续说下去。

 

“呃......堂主最近有点奇怪？”

 

“臣附议。”袁柏清正巧路过，听见这话后走上前拍了拍刘小别的肩膀，“好像就前两天开始的。”

 

“你们在说什么？”袁柏清话音刚落，王杰希的声音便紧跟着响了起来，吓得众人齐齐转头。

 

“那个，问你们个事儿。”王杰希紧抿着唇，仍在犹豫是否要开口。

 

见王杰希并未听见他们的对话，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，袁柏清暗暗松了口气，立马接道：“堂主您说。”

 

“......蛇的话，一般爱吃什么？”王杰希轻叹了口气，问道，“比较小的那种。”

 

“......”袁柏清没吭声，眉宇间露出一丝惊异。半晌，他转而去问刘小别：“小别，你知道吗？”

 

被甩了锅的刘小别也一头雾水：堂主这提的什么问题？堂主要养蛇？这是什么清奇的修炼方式？然而看着王杰希认真的神情，刘小别一阵纠结，最终什么都没问，严肃地回答道：“应该要看是什么蛇。一般来说，蛙类，杂鱼，鼠，都行？”

 

“可它好像都不吃啊.....”王杰希又叹了口气。静默片刻后，他恢复成了若无其事的清冷模样，朝众人摆了摆手：“没什么，我帮人随便问问。谢谢你们。”

 

说着，王杰希便离开了。留下刘小别、高英杰、袁柏清、柳非四人面面相觑，不明所以地说着堂主慢走。

 

 

夜里，王杰希没有下楼与中草堂的众人一起吃饭，而是留在内阁翻看书籍——是刘小别提醒了他，他思绪乱的很，还没弄明白这蛇是什么品种呢。

 

他倒是找到了一种蛇，与它很像。只是他收养的这条白蛇，额心有处水蓝色的印记，但颜色尚浅，依稀像是个六芒星的形状——这与书上记载的蛇都是不一样的。

 

正当此时，高英杰端着饭菜来到屋外：“堂主，我把饭菜放外面了。”

 

“好，谢谢。”王杰希回道，望了眼蜷在自己脚边注视着自己的白蛇，合上眼睛，揉了揉眉心。

 

等王杰希再睁开眼，望向脚边，那蛇竟已经不在了。王杰希慌了神，起身走去外室查看，却发现那蛇正悠哉地游向高英杰放在那儿的饭菜。它绕着瓷碗转了几圈后，选了最小最浅的那个碗，用尾巴卷起碗盖撂在一边，趴在那里吃了几口。

 

王杰希惊愕地目睹着这一切——好个踏破铁鞋无觅处，得来全不费工夫。白蛇很快地用完餐后，还贴心地用尾巴撂下了其它几个碗上的盖子，然后才调转方向游回王杰希身旁，乖顺地伏在他脚边。

 

王杰希首先庆幸了一下自己不用担心蛇的喂食问题了，然后他还确认了自己心中的猜测：这蛇应该有点灵性。

 

王杰希蹲下身，伸出手臂挡在白蛇旁边，白蛇就缓缓爬上了他的肩头，蜷成一圈缩着。这条蛇本来身形就小，趴在肩头没什么分量，只是体表冰凉了些。王杰希便由它待着，走上前端起饭菜，看着叠得整齐的碗盖，轻轻笑了一声。

 

 

夜里，沐浴完后，王杰希穿着宽松的衣裳习惯性地想练会儿字。于是他研墨的时候，白蛇就来来回回地把桌上一沓宣纸的褶皱压平；他起笔的时候，白蛇就溜到笔架上，顺着笔架的轮廓缠在上面自娱自乐。

 

王杰希平稳地写着，尽量没被白蛇分了心。写下几个大字后，他把毛笔搁在笔架上，朝趴在桌角的白蛇勾了勾手，又指了指宣纸：“给你取个名字？”

 

白蛇愉悦地游过来，似懂非懂地绕着几个字转悠，没过多久又好像不太满意地游走了。王杰希正纳闷，只看它游到桌上摆的一沓写过的宣纸边，久久盘踞在纸张露出的一角上。

 

王杰希凑近去看，好巧不巧，那露出的一角，正落着一个端正的“州”字。

 

王杰希苦笑了一声，黯然喟叹。

 

 

 

 

叁 州州

 

“喂。”王杰希唤了一声缩在木桌底下的白蛇，却没得到回应。

 

这是置什么气呢。王杰希有点无奈，又喂了一声，可白蛇仍然无动于衷。

 

“......州州。”王杰希紧抿着唇想了半晌，终于近乎自暴自弃地最后尝试了一次，“你真想与我一同外出？”

 

谁料话音刚落，白蛇呲溜一下就窜了过来，轻巧地绕上王杰希的手腕，睁着双深蓝色的眼瞳恳切地望着他。王杰希一时语塞，没明白它到底是因为自己不许它跟随出行而低落呢，还是气自己没有唤它的新名字？

 

还有，它果真听得懂人话？

 

“你先下来。”王杰希叹了口气，停顿几秒，又补充道，“州州。”

 

可州州并没什么反应，缠着王杰希的手腕挺乐呵的样子。于是王杰希就更纳闷了：它到底听不听得懂啊......不会是装的吧？

 

 

大清早的一番奇妙交流最终以王杰希的妥协而告终。

 

“这样会被剑伤着。”王杰希见州州想藏进剑鞘，赶忙阻止。思来想去，他只得翻出个空的短剑鞘，示意州州藏进去。蛇的动作极其敏捷，一晃神，州州已然隐进了一片漆黑之中。

 

就这样吧。王杰希把两把剑鞘佩在腰间，理了下衣袖，出去与中草堂的各位汇合了。

 

 

自云茗山一事后，各门派的人每隔一段时日便会前往附近的高山或是村落，收复些游魂，有备无患。

 

王杰希与中草堂的众人巡察了一上午，正午时分，一行人停在个村口歇脚。

 

王杰希倒了口水喝，不动声色地把那支短剑鞘卸下，放在一旁。州州磨蹭了一会儿才出来，也是不动声色地蜷在了王杰希的衣摆底下，没引来旁人注意。

 

王杰希回想着上午的事，有些愣神——收复些孤魂野鬼是容易，可王杰希总觉得，今天与他们交手的游魂，灵力未免太弱了些。

 

“你渴么？”王杰希低声询问蜷在衣摆下的州州，后者闻言动了动，像是在默认。

 

于是王杰希让它藏回剑鞘，起身进村向村民讨了碗水，然后找了个偏僻的角落，把州州放了出来。

 

州州慢悠悠地挪到碗边，把嘴贴在水面上，小口小口地喝，腮部顺着动作一鼓一鼓的。日光下，它额心的那处六芒星印记显得清晰了些，倒不太像王杰希之前看到的水蓝色，而是更深了一点。王杰希就这么看着它，眼中多了丝笑意，觉得还挺可爱的。

 

 

“所以说堂主到底怎么了？我觉得他好像经常自言自语......”刘小别见王杰希走开了，小声问身旁的几个人。

 

“我怎么知道......你问他呗。”袁柏清随口说。

 

“我觉得，可能是堂主太想喻阁主了吧......”柳非叹了口气，神情哀伤。

 

“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怪怪的。”刘小别一皱眉，“而且，好像都两年了。”

 

“你个不开窍的懂什么。”柳非又叹了口气，朝面前一众直男翻了个白眼。

 

“我怎么了？”刘小别一头雾水。

 

柳非摇了摇头，无视了刘小别不解的目光，接着说：“我个无关人士都愿意相信，喻阁主一定会回来。”

 

 

返程路上，走到岔路口时，王杰希忽地停下脚步，似是想起了什么。随后，他对其余人说，自己想独自去一处看看，让他们先行回中草堂，不用管他。

 

中草堂的各位也不好多问什么，与堂主暂时告别后就返回去了。走在最后的刘小别还记挂着柳非前面说的话，每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王杰希——他总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，又没有头绪。

 

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远得让刘小别几乎看不清王杰希的背影，他才终于豁然开朗——不知多久前，他们也曾到过这处岔路，堂主也是与他们分道而行了。

 

只是，那时堂主身旁还有一人。或者说，是那个人在此处偶遇了王杰希，然后又笑着对中草堂的各位说，你们先回去吧，我想带你们堂主去个地方。

 

 

王杰希沿着一条幽深的小径走了很远，直到耳边传来细碎的鸟鸣，一棵开满桃花的老树映入眼帘。

 

他驻足原地，恍若隔世。

 

王杰希出神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迈开步子，走到老树底下坐着。他专注地望着满地桃花，连腰间的短剑鞘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，正露出半截身子向外张望，都没有察觉。

 

“前年你与我说，来年要来这儿看满树桃花。”王杰希捻起一片花瓣握在手心，极轻极低地自言自语。

 

他倚靠着树干，伸长了腿，绵软的嫩草隔着轻薄布料贴紧皮肤，焕发出蓬勃生机。有风途经，老树便抖下花瓣在空中飞旋，缓缓落在他的眉眼发梢。纷乱之中，独他手心那瓣桃花被守护得安稳又妥帖。

 

王杰希有了些许困意，想着就在这桃花树下歇一会儿罢。半梦半醒间，一瓣桃花落在他的鼻尖，他薄唇微颤，含糊不清地念道：可你在哪儿。

 

 

喻文州这时异常清晰地说了一句，我就在这儿。可王杰希是不可能听见的。

 

白蛇从短剑鞘里溜了出来，悄无声息地顺着它主人的长靴而上，一路缓慢，直至停在王杰希的肩头。它蜷成一团，安静地望着王杰希，深蓝色的瞳孔里流淌着不易察觉的温柔。

 

此间一秒，喻文州多想偷走岁月，流转灵力，聚回人形，凑上去亲一亲王杰希，把他鼻尖的那瓣桃花带至唇角，烙印下一缕芳香。

 

——几天就好。我不愿多等，更不愿让你多等了。

 

 

 

 

肆 魂魄

 

“请问，王堂主在吗？”

 

“在。黄......黄阁主，您请进。”

 

“哎，以后还是叫我黄副阁主吧，不必改了。”黄少天愣了一下，旋即笑着摆摆手，拉着卢瀚文走进中草堂。走了几步，他抬起头，正瞧见王杰希站在楼梯上看着他。

 

“大眼！”黄少天高声喊道，一边还朝王杰希招手，“刘小别在吗？”

 

 

“瀚文吵着要见你们堂的刘小别，我也没办法呀。”黄少天和王杰希坐在后院的石凳上，看着卢瀚文追着刘小别从他们面前跑过去，都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。

 

“这不，我正好找你唠唠嗑。”黄少天把腿一跷，好像随时可以滔滔不绝起来。

 

“不了。”王杰希立马做了个回绝的手势，“这样，傍晚之前，我保证帮你把卢瀚文安全送回蓝溪阁。您啊就请回吧，慢走不送。”

 

“不就唠嗑而已！大眼你有点人情味好不好！”

 

 

最后，黄少天还是留了下来。

 

“方才你在门口那严肃正经的样子，吓得我差点没认出来。”王杰希说，“不过也没装几秒就是了。”

 

“这不要向文州学着点嘛......”黄少天摸了摸鼻子，“不过有点难啦。”

 

“......你还差得远。”王杰希不假思索地回道。

 

“不要那么打击人好不好啊？”黄少天斜了王杰希一眼，总觉得他这盆冷水似乎泼得别有深意。

 

王杰希没理他，脸上轻描淡写地写着我说的是实话。

 

黄少天难得地沉默了一会儿。半晌，他望向苍蓝的天际，望着几只大雁划开优雅的弧度，接着说道：“学不来也没事，反正我总觉得文州就快回来了。”

 

王杰希愣了一下，转头盯着黄少天。

 

“那事了结后我们是立刻搜了整座山的，真的是到处都找了，没有找到一丝他的魂魄。等等，这你应该知道吧，我记得那时候你是和我们一起去找的呀？”

 

“是。”王杰希点了点头，却不太愿回忆起那时的景象。

 

“还有，你不知道，后面几个星期我们蓝溪阁的人还跑了很多很多地方，试了很多很多方法。”

 

“哦。”王杰希嘴上淡淡应了一声，心里想你才是不知道，我当时独自找了多久。

 

“虽说文州当时一个人冒险对抗上去损伤难以想象，但他灵力还是很强的，即便受了重伤也不至于魂飞魄散啊。想来只能是他直接附在了什么东西上，这样还能避免魂魄受损。不过要再聚回人形，并能稳定地正常生活或是使用灵力，肯定得花不少时间和功夫了。”

 

说到最后，黄少天顿了顿。渐渐沉下来的语气忽地又扬了上去：“不过我们阁主很厉害的啦！所以啊，他一定是会回来的。”

 

“嗯。”王杰希低着头，指尖抚过腰间挂着的那块被他拼合完整了的玉佩，“我也相信。”

 

 

送走闹哄哄的黄少天和卢瀚文后，王杰希回到了屋里。

 

也就是那时，他突然发现，州州不见了。

 

不出片刻，中草堂众人便眼见堂主焦急地跑了出去，而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问一句缘由。

 

要去哪儿找？王杰希一点头绪也没有。他只能跑遍了附近的地方，每次停下寻找却一无所获之后，他也没功夫泄气，立刻就拽着希望奔向下一个地方。

 

这倒和两年前某个阴雨绵绵的日子有点像了——雨点不断地顺着他的发尖滴落，眼前望去一片水雾，他却始终没什么知觉，全心全意只想着，一定要找到他。

 

当落日西沉，残存的余晖也被昏暗遮盖时，王杰希绕回了中草堂。门口的人一看见他便招呼他进去，识相地也没多问什么。

 

王杰希犹豫了一下，最终还是答应着走了进去。仍然没什么收获让他有些心慌——可能是自己搜寻的方式有问题，还是想好怎么改进，夜里再出去吧。

 

 

王杰希回到内阁，刚想往里走，却被眼前所见惊得愣在原地。他看见一个身影正站在他的书桌旁，身形修长，墨色长发柔顺地披落在背。他着一袭蓝色长衫，腰间配着一把长剑，却没有挂任何饰品。

 

王杰希匆匆走近几步，难以置信与欣喜若狂交糅着藏进眼底。眼前人的眉目一贯温和，此刻眸中却透出焦急来，他像是在尝试提笔的样子，却好像......怎么也拿不起来。

 

王杰希正欲说什么，却见眼前人的轮廓开始变淡了。整个过程不足短短几秒，而那人抓紧了最后一瞬，转头望向王杰希，坚定地比着口型，像是许了什么承诺。

 

王杰希急忙伸出手，却什么都没有握住。那身影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。

 

待王杰希回过神时，只看见他找了好半天的州州从桌底游到他脚边，乖顺地盯着他。

 

王杰希也没有问州州什么，只是上前握住了方才被人尝试提起的笔——那冰凉的笔杆上，未残留丝毫温度。

 

王杰希苦笑了一声，自言自语道，黄少天的话洗脑功能未免也太强了，那么快就出现幻觉了。

 

 

 

-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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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共有1.2w＋，想了想还是分上下发好了（可以多开一个定时了呢x